阳光刚刚跃出东方的地平线,沉寂了仅仅一夜的开封西郊,就被日军猛烈的炮击,打破了宁静的早晨,这一次,矶谷廉介把剩余的坦克,全都用上了,昨天,从上午十点左右,一直打到傍晚,虽说占领了**师部队的两道防御阵地,可第一军付出的代价,也是极为惨重,伤亡达到九千余人,并且还没有成建制的歼灭**师一支部队。
矶谷廉介不想把时间消耗在开封,从昨天的战斗情况判断,阻击自己的**师部队,兵力不多,否则,按照唐秋离部队的打法,早就进行凶猛的反突击了,自己的部队被打回郑州都说不定。
炮火之后,日军坦克在前,后面是一坨坨的步兵,这是新换上来的片山浩野旅团,经过补充,片山旅团又恢复了完整的建制,小山正男升任大队长,原来的大队长,屈尊成为他的手下副职,正被他严厉的训斥,并责成他带领一个中队,作为大队的前导突击力量。
日军坦克吼叫着冲上阵地,预想中的激烈抵抗,并没有出现,冲上阵地的小山正男,脑袋后面的反骨大动,他尝到过越级上报的甜头,越过联队和旅团,直接把电报打到第一军司令部,“小山大队,已经完全占领支那军队的第三道阵地,现已抵近开封城下,请求立即进行攻击。”
到电报的矶谷廉介,一阵无语,他也耳闻过这个家伙的大名,以两个大队的兵力,几个小时之内,连连攻克安阳、鹤壁和新乡,击溃支那政府军七个师,他也承认,小山这家伙是运气和勇气的宠儿。
可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,面对的是**师的部队,他们一枪未发,撤进城内,你小山占领的是空无一人的阵地,这也值得炫耀吗?还把电报直接打到自己这里,什么意思,帝国陆军的规矩,他全都忘记了?矶谷廉介甚至恶毒的想到,要把这封电报,交到片山浩野的手里,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,不管怎么说,这家伙还是一把好枪,关键时候用得上。
日军稍作整顿后,随即开始猛攻开封城,用猛烈的炮火,轰塌一段城墙,日军部队沿着这个突破口,蜂拥而入,在给日军以有效杀伤后,按照部署,防御部队全部撤进市区,日军占领开封西门,战斗转入巷战。
从十二月十七日开始,开封,这座历史文化名城,黄河岸边的一颗明珠,六朝古都,就再也没有平静过,炮火遮天蔽日,枪声在市区每个角落啸叫,硝烟笼罩这这座古城的上空,城市在战火中痛苦的呻吟,日军十几万部队,由西至东,逐步推进。
苏景峰部队,打得极其凶悍,日军进展缓慢,按照矶谷廉介的想法,以优势兵力,把**师的防守部队逐步压缩,从开封城内赶出去,在野外聚歼,想法不错,可打起来,他却发现,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。
**师的部队,在市区内构筑了完备的防御工事,日军每前进一步,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,逐房逐屋进行反复争夺,中国士兵从各处钻出来,在每一处可以利用的建筑物,都掏出了射击孔,日军完全处在交叉火力的打击之下,有的时候,占领了这片街区,后续日军开过来的时候,又遭到从背后射来的子弹。
矶谷廉介大为光火,原来准备当天通过的开封,打了整整两天,除了一大堆伤亡之外,部队还在市区西部一带晃荡,他命令炮兵,跟随步兵冲锋的节奏,对每一片可疑地区,进行无差别炮火覆盖,这样一来,苏景峰部队的伤亡数字剧增。
战至十八日晚九时,日军用无数发炮弹,炸下了大半个开封城,苏景峰部队被压迫到市区东南角一带,这里的地形更为复杂,加之夜幕降临,更适宜打巷战,日军再也攻不动了,战线暂时稳定在这一带。
苏景峰坐在指挥部里,双眼布满血丝,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,鲜血已经浸透,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,少将军装上,带着累累弹痕,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,桌子上放着一挺轻机枪,就在刚才,左翼第二旅防御阵地出现危机,防守在哪里的一个连部队,全部阵亡,日军顺着这个口子,疯狂的突进来。
他带着警卫营,紧急赶上去,一次凶狠的反击,硬是把日军突进来的部队打了回去,随即,他把警卫营放在那个突破口,这是他身边最后一支力量,留作预备队的那个团,早就用上了,部队伤亡太大,兵力明显不足。
他揉揉有些昏沉的头,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,再坚持三个小时,就完成了师长交给的任务,好在日军也停止了攻击,没有新的命令,就说明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不变,这三天,是苏景峰感觉最漫长的三天,似乎是一辈子的焦急和担忧,都集中这着短短的时间里。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