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写短信。”乔桑榆头也没抬地回答。
祁漠皱了皱眉。
他当然知道她在写短信,满满一屏幕的文字……忍了忍,他索性直接把头凑了过去霰。
“……要是你在就好了。你什么时候才来找我呀?我阑尾炎开了一刀,好疼的!你可不可以顺便给点营养费,或者索性养我一阵子?”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打,最后还加上了几个大哭的小表情询。
可是还没发出,手机便被祁漠抽了过去。
“你干嘛?”乔桑榆一愣,这才抬头瞪向他。
而祁漠的脸色也是臭到了极致,捏着她的手机,唇角噙着分明的怒意——她在和一个昵称为“大灰狼”的人发信息,寥寥几个字,便能感觉到其中的亲昵和依赖。
有种小鸟依人的模样,这是她对别人没有的。
祁漠不禁想到:乔桑榆不愿嫁给蒋旭扬,他不久前还凭借此不屑哂笑过蒋旭扬,而现在……他不禁猜想,她不愿意嫁给蒋旭扬的原因,是因为她心里有别的人。
那个叫“大灰狼”的男人?!
祁漠有种被狠狠踩下去的感觉。
那种“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嘲笑了别人,然后发现自己也只是跳板,五十步笑百步”的感觉……具体的心情很难描述清楚,他只知道自己握着她的手机,恨不得当场捏碎。
“喂!你拿我手机干什么?”乔桑榆面色不悦,想要伸手去夺,但是又被右腹部的伤口牵制着,她没办法一下子站起来。
而祁漠也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——
他猛地扬手,将手机丢了出去。
阳台的落地窗是全开着的,她看着小巧的手机被扔出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亮色的抛物线,然后彻底没了影……乔桑榆怔在一边,不由看傻了眼。
他为什么……要丢她的手机?
停顿了数秒,她才面色僵硬着,一点点转头看向祁漠。祁漠倒是面色平静,淡淡地丢给她一句解释:“这里没有信号。”
没有信号那他在玩什么?
没有信号又为什么要丢她的手机?
乔桑榆不忿,两手撑住了桌面,她咬牙,一字一句地反问:“这和扔我的手机有关系?”
“哦,那个啊……”祁漠冲她笑笑,回答得理所当然,“因为我心情不好。”
“祁漠!你……”这么随性又不负责任的答案,乔桑榆当场被他激怒,猛地站起身来想和他理论,但是伤口被扯得一痛,她又不禁坐回原位。
刚挤出的那点气势,维持不到两秒,便尽数跌了回去。
乔桑榆发不了飙,只能单手捂着伤口,恨恨地瞪祁漠:“你去给我捡回来!”
“应该是被砸坏了,捡回来也没用。”祁漠眉头拧了拧,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两句,然后舒适地靠回椅背,继续玩自己手上的手机,“再说,我也没空。”
乔桑榆气得脸色发红。
祁漠没有抬头,只是慢慢悠悠地补充一句:“回头买个新的赔你。”
这算什么事?
要不是身上有伤,乔桑榆恨不得和他动手!还说什么心情不好,他哪里有半点心情不好的样子?莫名其妙被扔了手机……该心情不好的人是她好不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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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市。
蒋旭扬下了飞机,刚打开手机,订阅的实时新闻便跳了出来。他有定制法制和社会新闻的习惯。只是现在他没什么心情浏览新闻,指尖粗略地划过,便想
关闭,可是上面的内容,却让他不由一怔,脚步也跟着停住——
是上午发生的事。
“今早八点四十分,在本市***区***路段发生一起恶性袭警事件。犯罪嫌疑人驾驶一辆小型面包车将刑警撞倒在地,后又折回恶意碾压致死……警方已经着手调查,目前嫌疑人驾驶车辆已经逃逸,现场的监控未拍到车牌信息,希望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信息!也希望有更多的目击者能站出来!刑警同志一路走好,天堂没有车祸!”
密密麻麻的文字下方,还粘贴了几张照片。
一张,是摄像机拍到的车祸现场,小面包车撞上刑警,只是摄像机的镜头老化,拍出来的图片非常模糊;另一张,则是过世的刑警图片,穿着笔挺的警服,年轻、英姿飒爽。
蒋旭扬的手指僵着,心中一阵阵发颤。
这个人,正是他的朋友。
昨天,他还嘲笑他准新郎瞎凑地方,他还很义气地送他去火车站,拍着胸脯保证:‘我办事你放心!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去了g市的!’但是现在却……
恶意袭警事件。
他突然想到早上接到的那个电话,朋友在电话中虚弱至极,气息奄奄的声音——“那个刘天航……肯定有问题!我才刚查到他,就出了事……”
“车牌号……aa1129……”
“碰!”
记忆撤回,蒋旭扬站在原地,脊背阵阵发凉。他想:他应该是此时唯一一个知道真相!知道肇事车牌号的人!
他要为朋友查明真相!!!
他得还朋友个公道,让他安息。总不能……让他白死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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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平涛的电话在下一刻打了进来。
“喂?”蒋旭扬接起电话,声音还有明显的哽咽,他连忙清了清嗓子,尽力调整过来,“爸。”
“你在哪儿?”蒋平涛低喝,语气愤怒,“你马上给我回来!方勤阿姨也在,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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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乔两家出了问题。
说是“家庭会议”,其实到场的也就三个人。乔家的父子都在全封闭的演戏中,外面的信息根本接触不到,他们想通知也通知不上;而蒋母则被气得高血压,在医院住着,也过不来。
于是,最后只变成了蒋平涛、方勤、蒋旭扬三个。
蒋旭扬进屋的时候,明显感到气场不对,家里的气氛有些凝重。方勤坐在单人的沙发上,脸色僵着,一言不发。蒋旭扬不禁想:她是来兴致问罪的?因为桑榆身体不适,他们还让她奔波去了g市?
想到这个,蒋旭扬自觉有愧,出声道歉:“方阿姨,桑榆的事我有错,我会好好照顾。”
方勤的眼皮抬了抬,面色似有些诧异。
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,便被蒋平涛喝止:“还照顾什么?弄出了这么大的事躲在外面,连个电话也打不通!我们怎么照顾?这任性也该有个限度吧?
说话的同时,他不满地叩了叩桌子,一副质问的状态。
而一向强势的方勤,这回竟然也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