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简并没有同感,但她可以理解爱娃的苦衷。她有她自己不喜欢瑞安·布莱尔的理由,但是她并不怕他。即使现在,她对他的愤恨也多于惧怕。她相信,自己坚强的格还能像以往一样,帮她渡过眼前的难关。
他放下酒杯,舒服地伸开他那大长腿,任它不礼貌地挤挨着她的腿。“那么……在失掉了老爹仅有的遗产并失业了以后,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?”
“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?”她说着扭动了一下身子,以使自己的腿和他的腿脱离接触。她对他把自己当涉世不深的小孩子,认为她在强权的保护下才能生存的态度极为反感。他的蓝眼睛在一闪而过的路灯光线下眨了一下。“那我迟早也会知道。”
她没有回答,只是用她在感到无助和恐慌时常用的冷酷、轻蔑的眼神回敬他。
“当然,即使你有打算,那也是很有限的。不是吗?”他默想了一会儿。“我已经放了话,任何人只要试图帮助舍伍德公司,就会和它一样下场。所以我想对你用‘无法就业’来形容,显然比‘失业’更恰当。对吧?”
其实,她在游说各银行的时候,已经领教了他这番话的厉害。她并不怀疑,凭他的影响,他完全可以用这话镇住新西兰的每一家银行,甚至澳大利亚的银行。她仍旧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,不露声色地说:“随便你怎么做。”
他徒然往前一倾身,动作之快使酒杯中的威士忌差点儿洒了出来。“你搅闹我的婚礼的时候就没有警告,没有道歉,也没有解释。”他厉声说,“我想得到的只是几句抱歉或者后悔的话。”
她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说话。他又将身体倒在靠背上,那沉重的动作令人生厌。
“但是你不后悔任何事,是吗?干吗要后悔呢?就你而言,你的谎言使你达到了目的。”
“我对我做的一切都不后悔。”她理直气壮地说;“也许我做事的方法有些不妥,但结果是好的。爱娃是我的朋友,我知道你和她根本不合适。”“所以你就撒谎,在教堂里,当着我的家人,我的朋友,我即将娶为妻子的人。你说我的誓言是对神的欺骗,可实际上是你在撒弥天大谎!”
简的脸红了,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。她无法抵赖这严酷的事实。这沉重的负罪感将陪伴她终生,甚至死后——因为她没有为自己的罪寻求赎罪或忏悔。就在象征真理的教堂里,她对这个人撒了谎。其中惟一的原因就是,她很坚强而爱娃很软弱。可他挺过来了,甚至——在蒙冤的阴影中——因祸得福。这她倒是也料想到了。
“你撒了谎就溜走了,别人连有关证据的问题都来不及问。”他话里带着多年的积怨。“只有你知道你不需要证据。只有你知道爱娃听了你的话以后会受到刺,会歇斯底里。你是她的好朋友,可你利用她对你的信任而欺骗了她和她的父母,以致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想见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