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道裂隙稍宽些,底部全是碎石,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。莫丹用手电照着石壁往前走,突然,她的心猛然狂跳:光滑的岩石上印着一个血手印,而且,血迹已经干了。
还在六岁时,莫丹就决心长大当医生。可七岁时发生的一件事,改变了这个想法。她爸爸不小心用刻刀把大拇指割了个口子,鲜血直流。莫丹看见血就头晕目眩,胃里直恶心。从那以后,她改变主意,要当飞行员。不幸的是,长大以后,她从小落下的晕血的毛病并没改掉。
她停住脚步,尽可能以平常的语调说:”你可以信任我,我和那两个开槍打你的人不是一伙的。我是来帮你的。请相信我!”
她的声音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可怕地回响着,她甚至怀疑岩石也在倾听她的声音,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离去,以便恢复它们永恒的死一般的宁静。她深深地倒吸一口气,再次把手电筒射向石壁,又发现了许多血手印。突出的岩石上还有一个掌印,比前几个指印略低,似乎这个人被绊了一跤,差点跌倒。底部的碎石上有一个长长的沟槽,上面血迹斑斑。
既然血已经干了,说明那人已经离开这里有一会儿了。
这人一定不大熟悉沙漠,而且濒临绝望,否则绝不会光顾这种地方,莫丹边走边分析。她从不光顾这些谷壁陡峭、纵深非常狭窄的裂隙,因为一旦爆发洪水,这里是相当危险的。自从踏入犹他境内,她就一直关注天气预报,几天来,整个州干旱无雨,这里暂时没什么危险。她加快脚步,希望尽快结束这次令人生畏的探险。
忘了应该小心点了,她把手电筒直射前方。石壁变窄,岩石一下高出十几英尺。她的目光在搜寻有无可疑的血迹。突然,第六感向她发出警告,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有个东西在她旁边动,她猛然转过身去。
一切都来不及了,一只胳臂像钳子一样拦腰抱住了她,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,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她的肋骨上。是槍,她狂乱地想着。他真是个罪犯。嗅,上帝,我都干了些什么啊?
莫丹的背紧紧地靠在那个男人身上,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。她想咬他的手,可是他的手紧紧地压着她,她拼命挣扎,想用一只能动的手掰开他的胳膊,使劲用指甲抠他的肉,可他的胳臂好像钢筋铁骨,纹丝不动。她急中生智,抬起穿着靴子的脚拼命向后踹去。
只听声嘶力竭的一声惨叫,钳住她的手从她的手上和腰上滑了下去。她总算完好无损,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,意识到手电筒掉到地上,在碎石上画出色彩斑斓的小光环。
借着昏暗的光线,只见她的对手正把手放进嘴里咬着,以免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声。他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。莫丹的目光下移,看见他穿着牛仔裤的腿上胡乱缠着一块血迹斑斑的碎布,是右腿,她刚才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他这条伤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