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兰德,是吗?不是兰德爵爷或者费爵爷,而是兰德。”他笑了。“妳有什么事要找他呢?是有情报要出卖吗?”他打量着她。“妳能提供给他的,我也能够买。”
她怒视着他。她没有时间搞这个,欧文正抓着漪瑟当人质,于是她唬他说:“我跟你保证,他听到我要说的事情时,一定不会高兴有人耽搁了时间。”然后她又对亚伦说:”要不是事关紧急,我也不会来的。你知道这是真话,亚伦。告诉他吧!”
亚伦显然不喜欢支持她的说法,但犹豫片刻之后,他扭着脸说道:“他会见想她的。”
他又对她说道:“不过妳会发现他已经跟去年受妳蛊惑的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。妳的伎俩对他已经不管用了,对我们也一样没用。”
“那是你说的。”杰柏插嘴道。“我可是甘愿当她美人计的受害者。妳说如何?”他说着,一面把她的头巾扯下来。
裘琳把他的手打掉。“你自己去找一个修女吧--两个也可以。”她顶嘴道。“只要告诉我兰德在哪里就行了,我自己会去找他。”
结果还是他们带她去见兰德,她那匹已经半死的马则踉跄地夹在他们两匹健马之间走着。
他们到了河岩村,村舍看起来依旧,但又有些不同。这里本来是她自幼生长的家园,后来变了欧文驻军的营地,现在又为一个沦陷区,受到英格兰人的控制。外观上这个村子还是一如以往--除了麦酒场被烧毁了之外。她看到几个韦尔斯人,都是在战斗时被俘的。
但现在这里到处都是英格兰人,感觉起来像是在外国一样。这里是否还有可能变回韦尔斯人纯朴的自由家园呢?
她走向她叔叔的房子--兰德的总部。她在门口迟疑着。她要对他说什么呢?她要怎么开始说呢?他会不会相信她而跟着她步人欧文为他准备的陷阱呢?
她真的能够引诱他步向死亡吗?
她瞪着门,那扇她曾经进出过千百万次的门,但这次不同了。这次她进去时心里带着谋杀的念头。如果她带兰德去见欧文,就是在参与谋杀。
然而这牵扯到漪瑟。她头痛得像有战鼓在里面敲一样。怎么办?怎么办?然而裘琳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。她祈求着漪瑟的平安,也是在敲着兰德的丧钟。她终于推开了门。
她讶然发现里面竟然空荡荡的,只有一个人坐在未生火的壁炉前。是兰德,一个人沈湎于思绪之中。
他抬起头,看见她时并未显出惊讶的样子。然而,她原以为已经对这次重逢有备而来,却反而深受震撼。他在这里,兰德,漪瑟的父亲、她唯一的爱人、她以为自己爱上的男人。
这一年来她曾紧怀疑自己的感情,但只要那么一瞥、只要他那双黑眼睛与她互视那么一瞬见。她就知道一个可怕的事实:他爱他,而且跟以前一样爱他。这会使她担负的残酷任务变的有多艰难呢?
只是他那张饱经战火历练的脸上毫无表情,这又令她想到另一个苦涩的事实。他以前不曾爱她,当然现在也不爱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