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出那条项链后，刘枚握在手里，似乎在回忆什么。

方馨予也不敢打扰，只是疑惑越来越重。

过了一会儿，刘枚才重新将项链坠放在掌心中，递到方馨予的面前。

“这条项链从你生下来就一直戴在身上，后来你大了，我就收起来了。”刘枚苦笑了一下：“也是私心吧，怕你因为这条项链被人认出来，所以一直不敢拿出来给外人看到。”

方馨予睫毛轻轻颤了一颤，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绞。

刘枚看着她，眼眶泛红，没有血色枯干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：“孩子，你为什么这么善良呢？”

方馨予隐隐知道她在说什么，也不吭声，安静的望着刘枚的泪眼腴。

“你应该早就知道，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了吧？”看着方馨予开口想要否认，刘枚连忙道：“别说不是，你虽然不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，但是我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，你想什么，我都清楚。”

方馨予默了默，半晌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：“为了做肾移植，医生给我做了配型检测，然后..........我就知道了。”

当时，知道自己不是刘枚和方世达的女儿，方馨予也很震惊，但是那个时候刘枚病情不容乐观，根本没时间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。那个时候，她只是知道刘枚真的很疼爱她，她也很想刘枚恢复健康，所以对这件事闭口不提，就当做自己从不知道一样。

刘枚点点头：“原来是那个时候。傻孩子，如果你问我的话，我也绝不会瞒着你的。馨予，你怪不怪妈妈，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，受了这么多的罪？”

方馨予摇头：“怎么会？妈妈把我养这么大，这么爱我，我怎么会怪你？”

“可是如果不是我当初执意把你带到我们家，这些年你也不会越来越不快乐。一想到你每日要为了生计和我的病奔波，我就得真的很后悔当初这个决定。而且现在为了我，你甚至..........”刘枚吸了吸鼻子，忍住眼泪：“那些照片.........你应该知道了。妈不怪你，妈只怪自己没有能耐，不能让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、无忧无虑的生活。是妈妈不好.........”

“妈，你不要这样..........”

刘枚伸手抹去方馨予脸上的眼泪，将项链放进她的手里：“我知道我的身体怎么样。这些年我一直亏欠你，恐怕我也还不了了。如果真的老天有眼，我只希望你的下半生都顺顺遂遂的。拿着个项链，或许你还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。”

“不，妈.........”

“答应我，馨予，就当是让我放心，好不好？”刘枚说：“这一辈子我都没有给过你什么，在生命的最后，我只希望你能能看到你下半生有人可以好好照顾你。还有，那个姓兰的男孩子，他对你很好，也很有能力和肩膀，如果你可以摆脱现在的生活，试试去接受他。我想他应该也是喜欢你的。至于现在这个男生........离开他，馨予，别再让你自己受伤害了，好不好？”

方馨予泪流满面，只是沉默的望着刘枚，直到看懂了她眼中的支持和哀求，方馨予才点头。

“我知道的，我都答应你。”

刘枚轻轻微笑。

刘枚的病情时好时坏，反反复复，两天之内医生就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。

方馨予一直守在医院里，看着医生将各种管子插在刘枚的身体里。

她似乎可以看到生命在流逝，她一直坚持了这么久，难道最终还是只会得到一个坏的结果吗？

方馨予的手攥紧了脖子上的项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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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下来，方馨予预存的医药费全部花光，只要在重症监护室多呆一天，就是一大笔钱，方馨予呆不起，可是也不得不让刘枚继续留在那里。

孩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，方馨予不敢去见唐君赫，可是眼下，似乎除了他这条路，她再没有其他方法了。

值了一个夜班后，方馨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。

唐君赫这个时间通常不在，所以方馨予还一心惦记着想要回去睡个好觉。

可是往往天不如人愿，方馨予刚打开公寓的大门，就看到了门口摆着的两双皮鞋——一男一女。

那双高跟鞋不是她的，因为一看表面就知道价值不菲。

方馨予还愣在原地，此时，卧室的大门被人打开，她和走出来的人恰好撞了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