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能这么决定,爹很为你高兴。你是个聪明的孩子,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其实这次你就是不这么说,爹也不赞成你继续抛头露面了。你小小年纪就如此锋芒毕露,爹很担心。”
朱攸宁咬了一口红薯,入口软糯,又甜又暖,她呼了一口气再咬一口,笑眯眯的道:“爹,我知道你担心什么,你放心,我往后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了,只安心跟在恩师身边,想必也没有人敢在恩施眼皮底下弄幺蛾子。”
朱攸宁心里明白,朱华廷是想起了长子朱彦青。
那是一个才华不输给朱彦凤的孩子,本来也是精于泅水的,却意外溺亡了。
就算朱华廷不说,朱攸宁心里也是有一点怕。
这里的人阶级观念分明,因为教育不同,有些人连人性都是泯灭的,好像为了达到目的杀个把人都不算大事。
她也算经历过风雨,也知道自己改适时收敛锋芒,好好的积累了。
父女二人又低声讨论了一番未来的打算,朱攸宁发现她与朱华廷的很多想法都不谋而合,二人聊的很是尽兴。
吃过了烤红薯,又重建盥洗了一番,朱攸宁终于在自己新买来的架子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。
次日清晨用过早饭,朱攸宁就带着书本和从杭州带回来的点心和茶叶去了家学。
罗勋大清早的穿了一身宽松的棉袄,正站在院子当间打一套五禽戏。
朱攸宁提着礼物来,看到罗勋闭着眼慢吞吞的打的入迷,也不敢打扰,索性将东西交给小厮,自己也选了个宽敞的地方跟着罗勋学起来。
看似简单的动作,但每一个都做到标准极致,连续下来也让朱攸宁出了汗。
罗勋运动罢了,小厮忙将大棉氅披上他肩头,又将暖手炉也塞给了他。
罗勋转身往屋内走,好像没看到朱攸宁这个人。
朱攸宁挠了挠头,也腆着脸跟了进去。
“恩师。”见罗勋坐定,朱攸宁端端正正的行了礼,“我回来了。”
罗勋垂着眼,慵懒的斜躺在醉翁椅上,手上一下下的摩挲着镂空雕如意纹的黄铜暖炉。
“知道你回来,昨儿还出了大风头吧?”
朱攸宁垂首而立,“回恩师,我倒不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风头。”
“哦?说说看?”罗勋随口一问,好像也不怎么感兴趣。
朱攸宁道:“就如我临行前来与您说的,我不想消耗自己最好的年纪去给他人做嫁衣了。恩师,我往后想跟着您好好学,生意上的事情我都不想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