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之前有卫皇后的嘱咐,可是今时不同往日……
人不可太过死板。
当然最重要的是,比起卫皇后的意思,自然还是卫泽的意思更重要。
谢青梓这话一出口,自是让卫王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。
毕竟……这点利益心思这样直白的显在众人面前,哪里又是什么能叫人自在的事儿?
关键是,还真就是那么一点蝇头小利。
说起来,这个事儿的起因还在林语潇。
若不是林语潇心心念念的想着要见卫王府都捏在手里,挑唆起来,卫王妃也不至于就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。
卫王妃其实也是盼着能分家的——如果卫泽分出去,那自然也就等于是放弃了世子这个身份,放弃了对卫王府的继承权。
那对卫晟来说,当然是好事儿。
“不过不管分开不分开,这样被污蔑,王妃也是该与我个说法。是,我是和沈慎遇到过,也说了两句话不假,可众目睽睽之下,怎的一句客气的问好就成了苟且了?谢家那么多人盯着,我的丫头也都跟着。王妃说这话,难道不觉得是含血喷人了么?”谢青梓最后又如此的解释了一句。
这话是实话,事情到底如何,一问便知。她若真想和沈慎私会,自不会选择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。外头怎么传,她是不能挨个儿去找人解释清楚,可是就这么几个人,难道她还解释不清楚?
不过事到如今,这个事儿却已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重要的还是分家这个事儿。
霍铁衣就算是早就知道了卫泽必迟早都会分出去,可也没想到这样快,而且理由如此的……
这样的理由,旁人知道了,怕是褒贬不一。说好听点是维护媳妇,说难听点,就是老婆奴。
而且只怕旁人也多少会觉得是谢青梓的错。
思及此,霍铁衣犹豫一下,到底还是开口劝说了一句:“卫泽你或是再考虑一二才是,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儿。”
卫泽只用了四个字表达自己的意思:“我意已决。”
卫王几乎是破口大骂:“孽障!”
“此事儿非同小可,王爷与我一同进宫去与圣上禀明罢。”涉及到了爵位的事儿,还得圣上的准许才算数。故而卫泽就这样说了一句。
卫王连说三个“好”字,而后负气起身,只看住了卫泽:“你若真要如此,那我就将你从卫氏一族族谱中划去。”
这一下所有人都是惊住,错愕看着卫王,只觉得这个事儿闹大了——
若真将卫泽逐出卫家,以后卫泽……纵然仍是备受器重,可是却不能再姓卫,更会被是人唾骂。
自古以来,被家族放逐的人,若非大奸大恶,就是做出了什么损害家族利益的事儿,都是同样为世人不容的。
这样的情况……比起弑父那样大的罪过,虽说是轻了些,可也没好到了哪里去。
谢青梓这下也是有些惊住了:她也是没想到卫王会如此。早知如此,她就不该说那话——以卫泽的脾气,必是不可能为了这个妥协的。
果不其然,就听见卫泽淡笑一声:“您只管随意。”
卫泽真不在乎也好,还是故作不在乎也好,反正没人觉得他会妥协。
卫王气得更加恼,起身就往外走:“走,进宫。”
谢青梓有些着急,心道如何能叫事情再继续这般发展下去?若真卫泽我因为这个事儿和卫家决裂,从此之后脱离卫氏一族,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?
光是想想,就知道这个事儿决不能如此。
故而当下谢青梓就直接想要去拦卫王。
不过她刚动了一动,就被卫泽一把拉住了。
她朝着卫泽看过去,还没能开口,就见卫泽冲着她微微一摇头。
卫泽虽没开口,可意思却是分明。
谢青梓低声飞快与他道:“别的事儿也就罢了,唯独这个事儿——”
唯独这个事儿却是不能这样任性的。
不说旁人,只说卫皇后知道了这个事儿,卫皇后又该是个什么感受?
横竖……只怕卫皇后是心里不会高兴的。她也不是怕卫皇后恼了她,就是单纯觉得这个事儿决不能如此。
她不愿意叫卫泽日后难受,更不愿叫卫泽被世人冷眼鄙夷,更不愿将来百年之后,卫泽连祖坟都不能入。
故而,她明知卫泽意思,却仍是焦虑开口劝说。
谢青梓这样的焦急心思,卫泽如何不知?他比谁都看得明白,同样也比谁都想得清楚——这事儿成或者不成,都各有好处和坏处。就看他怎么想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