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有从陇西或河西来的信使,她都要千方百计地从母后那里探取漠南的只言片语,她的心很小,只装的下一个人。
霍去病,
早就走进她的心中……
她长大了,多少个夜晚,她一个人凭栏独坐,再没有了兄长的陪伴,只是望着一轮皎月,放飞着自己的思念。
那天,阳石公主瞧见朱臣队伍那西去的旗帜,让她似乎听到来自漠南的呼唤,还听着父皇吟唱的战歌。
登上平阔宽敞的咸阳北原,朱臣心底生出对京都的眷恋。
自从被严助推荐到刘彻身边后,他这还是第一次以主爵都尉、朝廷钦差大臣的身份,到那么远的地方劳军。
从接到皇帝的诏命时起,一种幸运,或者是一种担忧的心绪就一直缠绕着他,既紧张又高兴。
他怕,怕因为自己的疏忽……而辜负了陛下的一片信任。
在即将西去的十字路口,他只是像那张骞当年一样,心思一动,从渭河岸边的垂柳上折了一枝嫩柳,插在自己的汉节上。
“陛下!臣就此告别了。”
朱臣心底默默地想着。
不过就在他回眸的一瞬间,他看到一队人马朝这边奔来了。
他的第一个念头,很奇怪,就是陛下改主意了,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,这不太可能。
他双目聚精会神地,举目望着那烟尘中的马队!哦!他看清楚了,那是什么,那是阳石公主的马队……
他立刻意识到一定是皇后或是卫婕妤有话要带到边关,朱臣急忙翻身下马,毕恭毕敬地跪倒在路旁道:“臣朱臣参见公主殿下。”
“平身!”
随着公主的声音,朱臣抬起头,顿然眼前亮了,多少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子。
阳石公主身着银色盔甲,衬蓝色战袍,骑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,煞是英武,唯独那双眼睛,还时不时地闪过女儿家的温柔。
再看她身边的宫娥,也都一个个全副披挂,腰挎宝剑,可爱无比。
“不知公主驾到,有何赐教?”
“听说朱大人要去漠南劳军,本宫这里有两样东西,烦劳大人转交给表兄。”
“哈哈哈,为公主效劳,实乃微臣的荣幸,荣幸之至啊。”
阳石公主素手一下放,解下腰间刻了自己名字的宝剑和玉佩——一只雕刻很精细的玉燕,便交到朱臣手中。
“公主还有话要臣转达吗?”
“不用了!表兄见了这两样东西,自然会明白的,时间不早了,父皇还等着本宫呢?大人快赶路吧,祝大人一路顺风!”
说罢,阳石公主笑了笑,扬鞭而去,渐渐淡出了朱臣的视线。
朱买臣怔了怔,收好赠物,拨转马头,对部下喊道:“上路!”
队伍如激流一样,
向好峙方向奔去了……
等到朱臣一行到达霍去病军的大本营小月氏国时,已是九月了。
此时长安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,而在草原之上,早晚的气温已经很低。
来自长安的使者带来了刘彻的恩泽,一瞬间就驱除了冰冷的寒意,让霍去病和将士们的心暖烘烘的,而随后庆功盛典的地址,就选在弱水源头的呼蚕河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