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，她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，他那张千年冰山脸，从来都没有融化过。

而日复一日，她倒是越来越习惯他沉默的存在了。

当她有需要的时候，小到吃饭睡觉，大到上学考试，他都是她身边最自然的存在。

他的生活能力比她好多了，挤牙膏从来不会掉到地上，所以她从五岁开始，就没自己挤过牙膏了。他吃饭也从来不会掉一个饭粒，所以她十岁之前都是由他喂饭。

还有他的脑袋也超级聪明，明明比她小两岁，可是她的功课他全都会，每次考试之前他还会给她划重点，每次都正中考卷的红心。

他真的是十项全能，她可以给他打一百分！而且最重要的是，他的脾气也很好！不管她怎么懒，怎么任性，怎么耍无赖，怎么发脾气，他都不会跟她计较。

当然了，她也是有分寸的，不会无理取闹。只除了她十八岁生日那一晚……

其实，她最初对他真的没有那种想法，五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，就只是觉得他不甩她，她偏要征服他而已，可是后来，他们天天在一起，吃饭、睡觉、做游戏……长大后，上学、放学、旅行……反正不管干什么，只要有他在的话，她都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。

可是，随着年纪的长大，他的身高从最初矮她一头，变成超过她几十公分，就算她穿高跟鞋都只能到他的下巴，他还越长越帅，褪去了少年的青涩，一股叫做男人的魅力隐隐而生。

学校里的女生也都不是瞎子，她们最喜欢他那种沉稳冷漠，又带点忧郁气息的男生了，所以，她们见到他的时候会害羞地脸红，还时不时地送一些粉红色的信封给他，虽然她从没见他拆开过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，但她还是会非常非常地生气！

还有一次，有个漂亮的小学妹直接找到了家里来，带了自己亲手制作的手工饼干送他，而她当时正翘着二郎腿，很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，一边看电视剧，一边吃着他亲手为他烘焙的生日蛋糕。

原本过生日她是非常开心的，可是一瞬间她的心情就不好了，比起那个小学妹的温柔贤惠，她简直就像个无药可救的女魔头。

于是，女魔头发飙了，毫无道理地训斥了小学妹一顿，一直到把人家骂哭，然后还不等小学妹逃跑，她就先摔门而去。

她叫了一群狐朋狗友去唱K，还点了很多酒，她十八岁了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，而且十八岁还意味着，她还能干一件更了不起的大事！

那天晚上，她回家后大耍酒疯，把他给扑倒了！

其实过程她已经不记得了，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，她从他身上惨不忍睹的状况推测到，昨晚她都干了什么好事。

后悔吗？当然不！她甚至有点得意，送什么情书？烤什么饼干？他的人还不是被她给吃掉了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，她是他第一个女人，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，他是她的了！嗯，这个结论让她感觉非常美妙！

只不过她浑身酸痛，腰跟折断了后又重新接上了似的疼，她很不满意，所以她撂下话来，以后要由他主动！

以后？当然了！他的味道那么鲜美，她怎么舍得放过？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，她先把他榨干了，他就再没有精力去找别的女生了！

不知不觉，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，一眨眼，他都要上大学了。虽然他没有跟她商量过，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担心过，他终有一日会离开她，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天空。

所以，在刚刚他宣布要去深泉学院的时候，她一下子懵了，而且很生气，为什么他没有提前跟她商量过？他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，迫不及待地要远离她了？

这些年来，他对她千依百顺，从没有忤逆过她一件事，他对她也很好，她的食衣住行都由他一手包办，她也习惯了他的陪伴，喜欢他的照顾，别人，她都不要。

可是，她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，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思。他牵她上学，帮她补习，给她做饭，帮她对台词，甚至陪她嘿咻，她都当成了理所当然，她却是忘了，这一切都是她强求来的，一切都是她主动的，而他从来也没有表达过什么。

而现在，他终于长大了，大到可以自己独立去闯了，而她，似乎没有资格，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，她把他束缚了这些年，奴役了这些年，已经够了。

“何砚堂，你爱滚就滚吧！我才不稀罕你！有本事的话，你永远也别回来！”钟凌雪气呼呼地关了灯，连平日里从来不关的小夜灯也熄掉了，因为只有这样，她眼角的一滴泪水才不会被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