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给我说话机会了么?”
江南感无地自容,是啊,电话一接通她就跟连珠泡似,就是没想给江妈妈反驳机会。
接着道歉:“真不好意思啊,你打电话有事?”
离正扬淡淡“嗯”了声,这个男人嗓音总像是温温,似含着笑,让人听起来很舒服。
江南问他:“什么事?”
离正扬又说;“其实也没什么事,你不说那家糕点好吃,朋友又有送,想着让你帮帮忙消化掉,扔了怪可惜。”
竟有这样求人,他说出来还一副很难为人样子,收授人却觉得,分明是占了便宜。
江南下意识推脱:“我没上班,而且那么好吃点心,都给我也不好意思,你拿给其他朋友吧,或者给你家人带回去吧。”
“我朋友都是男人,他们都不爱吃这种发腻东西,家里人也都收到了,我这份他们也不稀罕,你要不肯帮我这个忙,那我只好扔了。”
江南也是嘴谗,或许真跟怀了孕有很大关系。其实自打上次吃过一次之后,后来还想过几次,就想吃那一口,可是买了几家店尝过,都不是那个味道。而恰此时离正扬又送过来请她消化,江南表示谢意之后,问他:“我去哪里找你?”
离正扬问她:“你现哪里呢?”
“我刚到家。”
“那我过去吧。”
两个人小区外面一家饮品店里碰头。
离正扬长手长脚走进来,笔挺高大,手上拎着一个精美食品带子,只是比上次还大了一些,看来份量很足。
江南欢“唔”了一声,接到手里:“离正扬,谢谢你啊,还让你专门跑一趟。”
离正扬坐下后笑笑:“我这会儿没事可做,送过来也,怕你磨磨蹭蹭,还热着呢,吃吧。”转而又补了一句:“放心吃,我来时候已经跟南风报备过了,省着回头他把我当老巫婆,怀疑我给你送什么毒苹果。”
江南跟着笑起来:“他那个人看着讲究,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,其实就是事多。不过吃点心他从来不管我。有时候,他也会买回来让我当零食吃。”
离正扬眸内流光一闪,说;“其实南风是为了你好,怕你大大咧咧吃坏肚子。毕竟你茁壮长成这么大也不容易。”
江南不好意思笑笑,接着又点点头:“你不用替他说好话,我都知道。”
听到离正扬打电话说要送过来时候,就已经望眼欲穿到流口水了,这会儿一拿到手里大朵颐。吃到嘴里才满足,想就是这个味道,找啊找都找不到,这会儿能吃到嘴里了,身心都是种满足和愉悦。
发现离正扬很神奇,每次她情绪偏颇变故,他都跟变戏法似,拿着这样美味甜点过来。人一吃饱心情就变得格外好,什么烦恼通通抛到脑后。
吃了一会儿,问他:“你这些到底是哪家店里买啊?我怎么都找不到呢。”
离正扬修长指悠闲转着手里杯子。
“不是店里买,是朋友自己做。从国外回来一对夫妇,对做点心很有研究。什么时候想吃了,让南风跟我说一声,托人送过来很方便,都是极好朋友。”
江南了然,难道大半个城甜品店都试过了,仍是找不到。
江南虽然瘦了,却实实比以前能吃了。比上一次吃得还多,只看样子就觉得十分美味。
离正扬把水递给她,时不时嘱咐:“慢点儿吃。”
江南跟离正扬其实也不是特别特别熟悉,这个男人平时搭眼一瞧就有模有样,跟黄宇那种自来能侃纨绔公子哥还不一样。不过他是几个人里面温润,面对面坐着,即便不了解,也不是每一会儿都有话讲,却自到不会冷场。
离正扬便是这样感觉,觉得午后时光静好,什么都不做不想,只这样静静坐着,却能安逸进心坎里。
半晌,漫不经心问她:“南风妹妹来了,听说你们见过了?”
江南咽下一口,努了下鼻子。
“甭提了,薄南风妹妹比薄南风还要难缠,一见面,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,她就泼我一脸水。”
离正扬打量她神色,发现说起来时候很轻松,不像特别放心上。
怎么会不放心上?事过当场也是气得半死不活,不过后来确实是被薄南风给安抚了,自己也想得很明白,薄南风说句句理。她就是惊怔得乱了方寸,那个时候有很多种回击法子,弱到那种程度她真该找面墙撞死。难为她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。
江南实话实说:“昨天气得要命,选中婚纱都退了,照片也不想拍了,直接从‘丽飞扬’回家了。后来想一想,何必呢。这个年纪了,被小姑娘气得失了风度,想想都很狼狈。”
离正扬淡淡说:“那也没有什么,苏瑞我也是昨天才见到,一个陌生人忽然冲到面前说话,任谁都不能那么反应。”由其苏瑞对薄南风是那种情愫,他听到时候也惊了下。
江南喝了一口水顺气,赞同他话:“没错,实没想到。”
离正扬挑了挑眉:“现没事了?”
“嗯,没事了,起码不生气了。”她抬起头,诚实得让人想不到,煞有介事说:“不过我想,要用什么法子报复她,总不能任她踩到脚底下就算了,何况我也不是个粉饰太平女人。”
离正扬笑了下,饶富兴致:“想到了吗?”
江南摇头:“没呢。4xs”
离正扬提醒她:“那你可得点儿,听阮天明说,昨天苏瑞泼你一杯,把南风气坏了,借了我酒店房间锁了一天,晚上还是带着浓硫酸过去。走后让人送了吃,又锁起来了,今天说要把她送走。”
江南惊讶睁大眼。竟有这种事,薄南风一个字都没跟她提,搞这么大。
斟酌着:“那我真是得点儿了。”
回家时候给薄南风打电话,问他哪里。
那一时薄南风,苏瑞,阮天明才到机场。
一路上苏瑞闷着头不说话,薄南风做到这一步太无情了,分明是想硬性将她潜送回去。
竟把她当犯人待。
薄南风去一边接电话,说:“机场呢,怎么了老婆?”
江南直接问他:“你要把苏瑞送走?”
“要不然呢?留她这里给你添堵,然后你再让我跪搓衣板?”
提起这个事了,江南也很郁闷,没想到他会真跪,连她都不可思议。本来以为他会讨价还价,而且以江南功力自然争不过他,后定是要顺理成章跪不成。而他竟无声无息跪下了,又不说跟她求饶,江南没有台阶下,心疼得要命。昨晚他回家后,她看了一眼,皮薄肉嫩,膝盖已经变色了。
问他:“疼不疼?”
薄南风笑得眼光灿烂:“强身健体,很舒服,疼什么疼,睡觉!”
江南哼哼:“不愿意跪,当时你怎么不说?还有,苏瑞怎么也是你妹妹啊,请来吃顿饭再送走吧。否则这么冷硬,闹得又这么僵,你们以后还怎么相处?”
薄南风跟苏瑞以前怎么处,以后还怎么处,但不敢保证苏瑞也会那样。
偏首看了一眼,知道苏瑞有气,很且气得不轻。否则以她那个性情不会一路上不声不响,连一句尖锐话都不说,顺从得太反常规了。
想了一下:“也好。”
真要将人这么送回去,一点儿缓和余地没有,只怕会激起苏瑞其他负面情绪。他是急不可耐想把人打发,但理智又告诉他,太过强硬对待苏瑞,没什么好。
挂掉电话走过看,看了苏瑞一眼:“不想走就留下吧,今晚我和你嫂子请你吃饭。”
苏瑞静静抬眸,昨天被囚了那么一天,状态不是很好,再加上一晚上没睡,整张脸非常憔悴。连妆都没有花,还是昨天残余,早就晕花一片。默不作声看着薄南风,良久:“我知道你对旁人是种什么手段,但我没想到,你也会这么对我,我以为我你眼里是不同。”
薄南风按了一下眉骨,懒洋洋:“苏瑞,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。我这样对你就是不同,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,我把你送回去是正当应该。我只怕你呆久了,会将自己毁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