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。
太安元年,刚刚入冬,先皇司马炎的堂弟,司马衷的堂叔,时任侍中、太尉的河间王司马颙上表揭露司马冏种种罪状,并号召诸王起来推倒司马冏。
司马颖和长沙王司马乂立刻起兵响应。
局势发展得极快,到了十二月,司马乂直接打进了洛阳,杀了司马冏,掌握了执政大权。
司马乂是晋武帝司马炎第六子,也是司马颖的六哥。司可这两人是同年所生,只大他几个月。司马乂对这位少年老成,名声远播的弟弟司马颖颇为尊重。虽然他总掌朝中大权,但事无臣细都会向在邺城的司马颖报告和咨询,因此司马颖实际上是遥控指挥朝政。
司马衷依然是傀儡一个。
羊献容依然深居简出,关了天元宫的宫门,谁也不见。
母亲孙英在离开洛阳之前还是进宫了一趟,送了些婴孩的小衣以及吃食。羊献容笑着说道:“母亲这又是何苦呢?宫里的这些东西有很多,根本都用不完的。”
孙英看着她,清瘦的脸庞终于有了些肉。
母女两坐下来吃了些东西,孙英忽然说道:“为娘这一次怕是要时间久了一些,毕竟羊家要跟过去两三百人,都要安顿好的。”
“嗯,知晓的。”羊献容玩着清河公主的小布偶,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。
孙英又说道:“你嫁人之时,娘和你说过的话,你可还记得?”
“说了什么?”羊献容依然没有抬头看她。
“女人,这辈子要薄情才会幸福。”孙英一字一顿。
羊献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,眼中有了些疑惑。
“你的老祖母也说过这话对不对?”孙英从她手中将小布偶拿到了自己的手中,极为认真地看着它,“大家都说女怕嫁错郎,但有没有人想过,若是女人自己独立自主,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,何必要依靠这个男人呢?我羊家的女儿就是这样的人。你曾祖父的姐姐,也是皇后,她没有在宫中争风吃醋,反而修身自持,赢得了皇帝的尊重。你说他爱皇上吗?”
羊献容听到母亲说的这些话,心里乱了。
她岂能听不出母亲的意思。
母亲应该也知道她和司马颖之间的事情,她没有问,没有阻拦,但是她却在提醒她要薄情。
“老祖母说,这位羊皇后爱的是自己,才能够更好的活下去。”羊献容哑着嗓子说道,“老祖母也说过,要我学会爱自己,并且只爱自己。”
“你能懂么?”孙英放下了小布偶,看着她。